(蓝绿/ABO)第366个夜晚的月亮








*蓝绿国庆24h活动

*mob绿出没

*R15

*私设有,ooc预警





他在黑夜里睁开了眼睛。




头痛毫无征兆地袭来,在他的脑袋里炸开一朵一朵的烟花。摇摇晃晃地起身,冰凉的地板顺着他的脊背一路向上,让燥热的身体稍稍平复了一些。




水杯,水,还有…抑制剂…记得是放在橱柜的第三格。




像是机器人一样机械地思考着。这该死的头痛让他的思维也变得支离破碎。像是机器人一样机械地行走着,踩着时针和秒针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,在空旷的房间里游荡着。




这是一个糟糕的夜晚。他确信,虽然其他的夜晚也并不会更好。




抑制剂的药片是苦的。他想着,虽然也有其他的选择,柠檬味,草莓味,巧克力味,能在药店的货架上摆上琳琅满目的一排,但他只喜欢这一种,简单又有效。




他的手已经几乎拿不住杯子了,水被他慌忙灌进嘴里的时候,药片已经提前一步划过干涩的喉咙,留下明显的不适感。




啊,这的确是个糟糕的夜晚。




啪。




厕所的白织灯让他习惯了黑暗的眼睛一阵刺痛。模糊的视野里,出现在他眼前的那个人憔悴不堪,像是枯萎的麦秸秆那样,轻轻一掰就会碎成粉末。




他撩了撩垂在眼前的绿色头发,用同样是绿色的眼睛凝视着面前的人。




等身的镜面让他的一切都无处遁形。他一动不动地眨着眼睛,看着那些红色的吻痕从脖颈两侧蔓延开来,像是一条猩红的蛇,蜿蜒到看不见的地方。这副颀长瘦削的身体是一张惨白的画布,被啃咬的痕迹,被绳子勒紧的痕迹,还有液体干涸的痕迹,点缀在红色的蛇两侧。




他轻轻地笑了起来。




—————




——




商务部的小绿。




那是他的身份,也是他伪装自己的必要的面具。“不能标记”是他唯一的宗旨,其他的部分,只要有一套得体的西装就足够了——足够他小心而得体地遮掩掉所有属于omega的不堪的部分。




“小绿啊,今天可以一起喝杯咖啡吗?”




诸如此类的试探,伴随着自然而然搭上肩膀的手。




瘙痒的感觉伴随着不适,让脖颈后的腺体伴随着心跳声鼓动起来。啊,又是一个被自己恼人的体质吸引过来的alpha。明明已经仔细喷过掩盖信息素的香水了。




“那么,晚上见吧?”




片刻的沉默后,小绿抬头看向那个擅自触碰自己身体的人,方才有些厌恶的表情已经不动声色地转化为了礼貌又友好的笑容。




他没有拒绝过,或许是因为对方掌握着决定他去留的权利,或许是因为自己正好需要一个alpha来度过发情期,或许……根本没有什么理由也说不定。




—————


——




这家他总来光顾的旅店的空调总是格外地嘈杂,呼啦呼啦地往外吹着冷气。这是他每次约会选择这里的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,可以掩盖掉大部分不由自主发出的声音。




每次解决这种事情的时候,他总是习惯性地把自己的思维放空,只是闭着眼睛听着空调运作的声音,就好像漂浮在外太空那样。




不过现在这种逃避现实的方法不太好用了。好像有其他客人反映过空调的噪音问题,最近他觉得那样呼啦呼啦的风声好像柔和了一点。现在当他闭上眼睛,想起的更多是海浪的声音——他躺在沙滩上,身体被一次又一次卷进浪潮里。他试图想抓住什么,然而最后握在手心里的也都只是些松软的流沙。




小绿对自己的社交能力一向深有心得。大部分人之后还能和他保持关系,在伯伦希尔明亮的走廊上碰见时甚至可以礼貌而友好地打个招呼。不过,这种事对于他们来说也的确没有损失什么,毕竟会留下痕迹的只有小绿的身体而已。




—————


——




每一个omega都会经历的画面,大概就是父母在医生面前愁眉不展的样子。




看到体检报告单上总是空白的性别那一栏被打上omega,小绿还不知道今后的生活会发生什么。他只是记得从那天以后,母亲哭泣的声音总是撞击在父亲固执的沉默上,在小小的房间里弹来弹去,他的心总是避之不及地被撞得千疮百孔。




在他长大一点后,他明白了母亲的哭泣和沉默意味着什么。他是很罕见的男性omega,而人们总是对不太了解的事物怀抱着过分的好奇或者过分的敌意。




他现在甚至都有些庆幸自己的心是不完整的,那些空洞总是让他听见风声。从那样的小洞里穿过去,呼啦,呼啦,可以掩盖掉很多刺耳的话语。




小绿有个自己专属的上锁药品柜,每次都要在教室里留到很晚后,再偷偷塞进嘴里一两片抑制剂——他看见隔壁班有个女性omega因为药片被恶意藏起来,躲在厕所里不敢出去的样子——后来那个孩子好像转学了。




他只能力所能及地保护着自己,用礼貌得体的举止和优异好看的分数。直到那一天到来之前,他甚至以为心里的洞被老师的称赞和同学的仰慕填满得差不多了。




那一天,小绿一个人在大学的社团活动室连夜准备演讲稿,精神上过度的劳累让他提前进入了发情期。而他的药片还锁在寝室的柜子里。




返回来拿遗落物品的学长发现了他,那个他一直十分尊敬,甚至有些许好感的学长。他依旧记得,学校社团活动室的门被啪嗒一声锁上的声音,还有从厚厚的窗帘间隙里透进来的月光,小小的一块,像是摊在水泥地上的手帕。




“对不起,小绿。”




轻飘飘的道歉很快就被沉重的吐息取代了,他的双手被用力地钉在墙上,刺鼻的信息素填满了他的鼻腔。




后面的事情他记不太清了。




——又一次陷入了那样柔软的床中,眼前陌生alpha的阴影笼罩了他。有很多事他已经不太在意了,比如面前的alpha的模样,比如那个被开除的学长。他知道这种时候就该放空思维,闭着眼睛听着空调运作的声音。




这个世界又变成黑暗的了。没有月亮。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


———




最近和他工作的新搭档是个叫做小蓝的人。与这公司绝大多数成年人不同,他不太懂得掩盖自己的情绪,与别人交往起来也没有什么戒备之心。




董事长室对于大多数员工而言是一道森严的壁垒,而他和小蓝都属于出入随意的人。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在这里碰见对方了,虽然一开始小绿觉得与他的交流总是对不上频道,一番磨合后倒也十分流利顺畅。




小蓝像是在玻璃温室里被培育出来的珍贵品种,即使不能触碰,只是远远眺望着就会感到满足——并不是害怕alpha锐利的锋芒——小绿有自信不被任何alpha伤害,他只是害怕如果一旦走进,就会发现说不定那样的珍贵物种也不过是平凡无奇的一朵小花。




就像那些坠入黑暗的模糊不清的alpha那样。




他不想失望,尤其是对于小蓝。




“那个,小绿,你今晚有空吗…”




明天就是正式的发布会。忙碌到傍晚的小绿在电梯间准备向小蓝告别的时候,被对方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的声音叫住了。




又是alpha的本能吗?只是想找一个omega陪伴自己度过发情期。




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好像有点困难了,就像每次被人摆布的时候坠入浪潮那般。




没事,不过只是再一次放空自己罢了,正好自己的发情期也要到了不是吗。所以,别把失望表露得太明显,毕竟对方可是第七开发部的部长……




“啊…今晚的话,…”




准备用笑容搪塞过去的小绿撞上了一双蓝色的眼睛。




小绿承认自己很少见到那样明亮的眼睛,尤其是那样的眼睛望向自己的时候像是夏天的太阳投射在叶片上。




“我特别想再和你讨论一下A版块的技术问题。你之前提到信息处理方式我觉得很有趣,我想再优化一下程序…”




一秒。两秒。小绿为自己有些冒犯的想法哑然失笑。或许小蓝还没发觉吧?不,他肯定是没有发觉的。他不知道仅仅凭借他的才能就已经足够将他与人群区分开来,这与他是不是alpha根本没有关系。




或许,在他的眼里,自己也只是单纯的“小绿”而已。




“小蓝,你是怎么看待我的呢?”




突兀打断眼前这个天才的思路真的很不礼貌吧?但是他真的太想知道答案了。这样的冲动让小绿感觉到那样包围着他的风声好像减弱了一点。




是错觉吧。




“我觉得,小绿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啊,所以,所以才…没什么!”




小蓝因为小绿话题的突然转移而慌张起来,双颊因为羞赧而涨红着。




——看上去真不像一个alpha,不过归根结底,他只是小蓝这个人而已吧。不管对于自己,对于小蓝,对于omega或者alpha的身份,都是如此。




“谢谢你,小蓝,你和我见到的许多alpha都不一样呢。”




察觉到这一切的小绿今天第一次发自内心地微笑起来。




月亮已经悄悄升起来了,在他们之间投下光芒。城市的霓虹总是会掩盖月亮,但小绿还是觉得今晚的月亮比以往都更加耀眼。他闻到了信息素的味道,淡淡的,像薄荷一样清爽的味道,静静地充斥着无人的走廊。






——————


———




或许选择在这样的日子出行本就是一种错误。




小绿靠着舷窗,感觉着飞机在滑行过程中发出的轰鸣快要填满大脑。两个小时的飞行对他来说不亚于一种酷刑。他就像是支离破碎的木偶,在人群中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音。




从下飞机到发布会会场,小绿每走一步都像是行走在云端那般摇摇欲坠。他只能攥紧了口袋里的抑制剂,对着那些打量自己的老主顾扯出一个个礼貌的笑容。




过量服用抑制剂的副作用使他的身体变得极其敏感,他疾步走向洗手间,会场里过多的alpha气息让他头晕目眩。




没关系的,自己和小蓝已经充分准备了演讲内容,只要按照预先准备的那样……




他扯开禁锢着脖子的绿色领带,感觉到汗水已经浸透了他衬衫。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狠狠摔在案板上的一尾鱼,该死的不请自来的情欲就像一把尖刀对准了他。




他不敢想象,如果就在这里发情有怎样的后果。




咔哒。




药盒打开的声音在空旷的洗手间里清晰可闻。然而,白色的药片却没有一如既往地滚落在他的手心。




小绿的大脑一时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他缓慢地眨了眨眼睛,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在下飞机之前就吃掉了最后一片。




备用的……在小蓝那里。




嗡——嗡———




这个昏暗而逼仄的空间让他回忆起了那一天。那个同样昏暗的社团活动室,门被啪嗒一声锁上的声音,还有从厚厚的窗帘间隙里透进来的月光,小小的一块,像是摊在水泥地上的手帕。




小绿靠着墙缓缓滑下,感觉得到身体变得滚烫,每一处都像被昆虫爬过一样难以忍受。他的手颤抖着探进衣物,像是要把身体揉碎一样抱紧着自己。




他的信息素愈发张扬,甚至连自己都能闻见那样浓烈的薄荷味。




谁来都好,谁来都无所谓,把我的心里的空洞填满吧。他想着,就这样,被一点点吃掉,吞进肚子里。反正他一直以来就是这样的,或许根本没有什么理由也说不定。




所以……




“小绿,小绿!你还好吗?你听得见吗?”




柔和的海盐味道慢慢包裹住了他。视野里明晃晃的那双蓝色的眼睛,就像是海浪在阳光下反射的光芒那样。




“我,我看见你不舒服……所以就跟来了……这是药!你放在我这里的……”




够了。




嘴唇相触的感觉是柔软的,让小绿想起来用手指摩挲葡萄的触感。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,这好像是自己第一次吻别人。




这让他的心里有些许安慰。




小蓝的信息素伴随着嘴唇传递给了他一些,却没有让他平息下来。这是一种怎样奇妙的感觉呢?他不知道。他的心随着灼热的空气兴奋起来,他想要更多——那些心里的空洞叫嚣着。




“救我,小蓝。”




这也是他第一次求救。




把我从这样的黑暗里带出去吧。




小绿的双手环上小蓝的肩膀,他们靠得更加紧密。他的衬衫伴随着过大的身体幅度滑落下去,露出了流畅的脖颈曲线。




对方的身体和他一样炽热,他感受得到,但他不想再闭上眼睛了。他注视着小蓝,看见那双蓝色的眼睛里自己因为发情期被糟蹋得一塌糊涂的脸。




又是一个吻。小蓝,柔软的舌头试探性地舔舐着他的牙齿。真是笨拙的家伙啊。他笑着,张开了嘴邀请他,任凭海盐的味道在他的口腔里沸腾。




这样的场面一定很滑稽吧,两个高大的男人在洗手间的隔间里接吻这种事情。小绿想笑出来,但是小蓝的舌头还在与他纠缠着,把那些笑声都堵进了喉咙里。




小绿的身体颤抖得太厉害,小蓝用手去抓住他的身体防止他继续滑下去,手里抑制剂的药盒砸在地上散开,药片散落了一地。




当然,没有人想理会这些,他们都不想停下来,直到小绿的信息素平稳下来为止,亲了很久才分开。黑暗之中,只听得到两人低低的喘息,像是鲸鱼在海底发出的声响。




“小绿,那天的问题的答案,其实并不只是厉害的人而已。你是,你是我喜欢的人啊,小绿……诶?!”




当对方的手慌张地抚摸上小绿的脸颊的时候,他才发现自己在哭。是因为发情期或者其他的什么?他不知道。或许是因为对方因为害羞而笨拙的样子实在是太有趣了吧。




“我也喜欢你啊,小蓝。”




他再也听不见风声了,他抱紧了他的月亮。










end.


本来18:30就要发的但是鸽到现在的咕咕选手土下座(

感谢阅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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